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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正經的,歐美各國的流浪狗是銷聲匿跡的。既然狗是人類離不開的好伴侶,自然要講義氣,不能任由牠自生自滅。農畜單位、檢疫機構、保護動物協會、市警、清潔大隊、獸醫診所,還有最重要的市民..各方聯手解決狗問題。街上甚至荒郊野外,只要有人通報發現流浪狗,立刻會被合情合理地處理掉。狗孤兒是傳染病源之一,不是被認養,就是安樂死,不可能允許牠四處遊蕩。


 


    在德國,養狗主人要付稅;在西班牙,狗出家門半步,狗鍊子不能離手;公園裡遛狗,主人要自行帶走狗的排泄物,否則會有罰款;「狗咬人不是新聞」沒錯,可絕對是挺嚴重棘手的官司。有主人的狗,脖子上會帶有晶片,每年必須帶牠打預防針,做定期檢查;萬一愛犬走失了,也能幫狗迷們尋回;有傷人意外時,更能按晶片資料追蹤責任。不想或沒有能力養狗了,不用偷偷棄養,打個電話給市政府就O.K.了。


 


    想知道我如何減輕高度的「懼狗症」嗎? 一句話,一貼藥: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。


 


二十幾年前,新婚不久後搬到鄉間社區居住,鄰居們家家戶戶的院牆裡,雞犬相聞。幾百坪偌大的園子,轉來轉去惟有倆人聲影,愛狗的另一半動起「安全顧慮」的腦筋,極力說服我同意養狗。他暗地裡尋思著「以毒攻毒」的絕招,順便幫我治治怕狗的龜毛症。碰巧鄰居的母狗,生了不少隻狗寶寶。某天下班,他抱回來一隻手掌尺寸、才十五天、毛茸茸、可愛極了的「小黑」狗。註定是緣吧! 事已至此,吵完架,沒辦法只好勸自己「睜一隻人眼,瞎一隻狗眼」,和這隻宿仇,化敵為友,同在一個屋簷底下繼續生活。


 


 「小黑」長得又快又壯,真是好狗命。老公對牠呵護備至,令我有些嫉妒。他晚上睡覺左手安慰我,右手不忘拍撫著床底下的犬子,深怕剛脫離母愛的小黑自暴自棄,惹事生非,被皇太后下令逐出深宮大院。還好兩年多了,我得幫著料理三餐餵養牠,藉著洗澡或逗弄,漸漸地培養出一點感情。牠聰明絕頂,知道我不再排斥牠,卻也從不抱牠、碰牠或讓牠舔一舔,親近親近。我們井水不犯河水,和平共處著。小公狗馴服於男主人,只聽得懂「中文口令」,開始扛得起保家衛「院」的重責大任。


 


 麻煩卻跟著來了。正處青春期好勇鬥勝的小黑,常常按奈不住怒火,衝過去和鄰居的狗決戰。好色之際,也真讓人見識到了「狗急跳牆」的功夫。有次打架過後,硬是當著兩位男家長的面,不聽使喚,弄得對方的狗頭破血流。於是,我們趕快聽從建議:出門不在家時,隨時把牠的皮口罩戴上。沒用!寂寞兇狠的小黑跳出牆外,到處找庭院的花框鉤門或破鐵網,硬生生地把口罩拆解下來,得意洋洋地閒逛社區。當巡邏員告知牠的「惡行罪狀」時,我們都驚呆了。


 


討論結果,考慮女兒小雅即將誕生,駕馭不了的小黑實在太危險,緣份已盡,決定把牠送走。按理,醋罈子該拍手慶賀:情敵終究消失在眼前了。結果卻是我們黯然神傷好一陣子。這麼多年過去了,每次見別人家誇狗,炫耀狗經,心裡就忍不住想念一回自己家的小犬,小黑! 對不起! 我愛你。(全文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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