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  最近整理舊資料時,看到了這篇「西班牙的乞丐」(: 原刊登於 1986 4月中華日報生活版),想起這一年多來,歐債風暴天天佔據經濟新聞頭條,攪得人心惶惶。全球上班族怕失業,老闆族怕休業;當官的隨時下台,退休的隨時上台;人人爭「權」和「利」,錢潮湧蓋一切,難道這就是大家想要的科技新世紀?上篇先重讀舊文,下篇再論述新年新狀況。


 



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根據日前報導: 1985 年底西班牙的失業人口,達到二百九十三萬四千人,失業率幾乎高至百分之二十。這項統計數字,實在非常驚人。


 


  因此,儘管西班牙的平均國民所得,大約五千兩百美元左右,但是在首都馬德里,或者像巴塞隆納等幾個大城市內,隨時都能讓人碰見乞丐。這些乞丐構成了西班牙非常嚴重的社會問題,也可以說是西班牙特殊的社會環境與背景所造成。


 


提起「乞丐」這個行業,自古即有。到了二十世紀的今天,即使在最富有的國度裡,照舊會有人依靠著乞討方式維生。中國人的武俠小說上,連「丐幫」這個集團都能叱咤風雲,可見得普通人對於乞丐,除了同情外,還深深感到興趣。


 


西班牙的乞丐非常特殊,他們各種奇怪的討錢方式,被傳為趣聞。通常,衣衫襤褸、蓬頭垢面的乞丐們,隨便往街邊或牆角一跪,就討起錢來了。但是西班牙的乞丐,並不喜歡嘴裡喃喃自語,乞求善心人士給錢。他們喜歡雙膝前,擺個破帽子或鐵盒,連帶著一大張告示牌,上面寫著幾個大字:「餓! 沒工作! 請給錢!」默不作聲地跪在那裡一整天,等待路人伸出援手。


 


認真說來,西班牙所有的乞丐中,實際上貧病殘障的人不多,倒是為數可觀的吉普賽人,天生與流浪為伍,都集中到此地,形成了西班牙乞丐最大的一羣。他們有時會全家大小,六、七個人擠在一床爛棉被下,四五家排成一列睡在地下道中,以此情景打動人心要錢,教人看了既憐憫又嘆息。


 


吉普賽人除了許多老弱婦孺淪落街頭外,更常見的是在火車廂內大聲嚷嚷,發表演說。常坐地鐵的市民似乎都已經很習慣,一邊聽著轟隆隆的地下鐵前進聲音,一邊等乞丐簡短地講完 一兩 分鐘話後,就開始拿著奉獻袋,一一向乘客們乞討。這類乞丐幾乎都是同一批人,有其貌不揚的成年人,有的是小女孩,有的是母親抱個嬰兒的。據說,他們一站換一個車廂,面無表情地發表千篇一律的哀調,一天下來收入也不差。


 


另外,還有少數乞丐採取怪異而引人注目得討錢方式。其中一種是,他會每天在吃飯時間前一兩小時,固定直挺挺地跪在人行道中間,手捧著神像或十字架,胸前背後掛個紙牌,說明只要這頓飯錢。然後就動也不動一下,宛如石雕般,任憑熙熙攘攘的人羣擦身而過。天天經過那兒的人,大概都會認識他,弄得啼笑皆非。


 


第二種是上門來要錢。第三種是不經意間迎面走來一個人,伸手就乞討。還有一種是類似「街頭藝術家」的乞丐,但因人而異。有些人會彈吉他、拉小提琴、奏手風琴或畫畫.等等,迫於工作難尋,為了生活,只好在街上展示自己的才藝。他們一面奏樂或作畫,腳邊就有錢袋供知音者投擲,或者同伴向圍觀的行人要錢。


 


也有人會將自己作的詩詞,分給路邊咖啡座上的遊客欣賞, 一兩 分鐘後來收錢。如果你不喜歡的話,可以退還紙條,不必給小費。一般說來,這類人的才藝或作品水準都很差,但如果內容還不錯,有時也會得到不少賞錢。


 


 曾有人說,乞丐有時也蠻聰明的,舉凡廟門或教堂前,常會遇到乞丐。對崇信天主教的西班牙人來說,他們的乞丐眾多,簡直見怪不怪。這些乞丐能繼續生存下去,或許是在「施比受更有福」的觀念之賜所造成的吧! (全文完)



 ( 上篇結束,請接下篇 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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